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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回大清——作者金子(下部续连载更新4.4)完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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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afeitu  贵宾  发表于 2007-4-3 15:56:58 | 显示全部楼层
不是不明白什么叫现实,也不是猜不到胤祥他们有很多隐秘不会让我知道,可刚才那短短的几句话,却把我之前所经历的、所猜测的、所自以为明白的很多一下子打了个粉碎。  

    “福晋。”耳边突然传来了小桃儿的惊叫声。  

    我有些昏沉地看了过去,只看见了灯火中人影闪动,头脑中却是一片黑暗……一时间只觉得周围乱糟糟的,忍不住甩了甩头,想让自己清醒一点。  

    “嘶——”我倒吸了口气,头部有些沉甸甸地疼。耳边不时传来有些惶急却又刻意压低了的模糊声音,唯独一个怒吼着的声音十分清晰。我用力眨了眨眼,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。  

    一转头,看见胤祥正暴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,“秦顺儿,林太医怎么还不来?要是他再不来,我就……”  

    “胤祥。”我大喊了一声,耳朵里反馈来的却是一声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的声音。  

    可胤祥却一个箭步就蹿了过来,“小薇你醒了?你觉得怎么样?头疼不疼?身上有没有哪儿不舒服?你……”一连串儿的问题飞快地从他嘴里冒了出来。我愣愣地看着他,他脸色有些紧张,一根青筋却凸显在额头,不时地跳动着,眼睛里闪烁着无尽的关心和些微的恐惧。见我直直地看着他却不说话,他脸色渐渐地白了起来,声音竟然有了一丝颤抖,“小薇,你没事儿吧,你……”  

    他的担忧着急害怕仿佛一根针一样,一下子捅破了我心中那个胀满了怀疑、受伤、背叛、心痛等等各种黑暗气体的气球。“呼——”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,对他微微一笑,“我没事儿,只是头疼而已,瞧你急的。”  

    胤祥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,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,见我确实是面带笑意,神志清醒,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,将他的头埋在了我的胸前。一股热气顿时透过薄被,吹到了我的胸膛上,热得让我觉得有些烫。  

    “小薇,小薇,小薇……”胤祥含糊不清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,他就这么不停地念着我的名字。我的眼泪不可抑制地掉了下来,只能用手轻轻地捋着他的头发,低声说:“我在这儿。”  

    过了一会儿,胤祥抬起了头,眼中稍微有些发红,他清了清嗓子,“只要你没事儿就好,我……”  

    他话未说完,满头大汗的秦顺儿跑了进来,“爷,林太医到了,奴才领他进来……啊,福晋醒了!”他话说了一半才看见我正清醒地看着他。  

    胤祥低头柔声对我说:“既然太医都来了,还是让他看看吧,八成你也受了风寒了。”我点了点头,听见他说风寒,突然想起蔷儿,忙伸手抓住欲站起身的胤祥,“对了,蔷儿她怎么样了?”胤祥忙安抚地拍了拍我的手,“她没事儿,只是受了风,太医说不用吃药,喝点姜糖水就可以,你放心。”  

    我疲累地点了点头,闭上了眼,任凭胤祥出去和太医寒暄,心里只是不停地告诉着自己,没有人干净得一如初雪,而我嫁的是个皇子,一个会去争夺皇位同时心里也有我的皇子……胤祥为我做得够多了,更何况,我也不觉得他事事都告诉我会让我过得比现在更幸福,今晚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。我就一直这样告诫着自己,直到自己深入深深的睡眠中去。  

    转眼到了十月,内庭里传来了各种消息,康熙的神志已经有些不太清醒了,朝中之事已完全不能打理。上书房的那几个大臣都陪在他身边,众阿哥们却都被挡在了畅春园之外,个个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,面子上却还得做出一副哀戚的样子来。  

    进了十月,我就再没看见过胤祥,他和十七阿哥一直都守在四爷身旁,只有秦顺儿偶尔地带些话儿来给我,无非是让我保重身体,看好蔷儿云云。我深知现在已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时刻,因此只是让秦顺儿告诉胤祥六个字——“一切安好,勿念。”  

    十一月终于来了,京城里暴雪肆虐,狂风呼啸。听府里的小太监们说,京城四周搭满了帐篷,都是那些各省的外派大员,在等着给皇帝请安,或者说是等着给老皇帝送行,然后再弄明白究竟会向哪个新皇请安。每个大臣心里都有个小九九,也都在暗自祈祷,自己没有押错了边儿吧。  

    我靠在窗边静静地望着缓缓飘落下来的白雪,手里不停地编制着一根带子。自打那晚之后,我总是喜欢找点事情做,这样才好不让自己再去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,日子虽然过得不知今夕是何夕,心情却慢慢地平静了下来。  

    “主子,今儿的雪真大,别站在那儿,小心一会儿头又痛。”小桃儿一进门就走到炭盆边加了块儿炭进去。  

    我搓了搓手,从窗边溜达回了书桌后坐下,笑着接过了小桃儿递过来的清茶,“是啊,我最喜欢大雪了,白茫茫一片,觉得心里也干净了许多,是吧?”  

    小桃儿调皮地吐了吐舌头,“是啊,您喜欢,小格格更喜欢,方才还闹着要出去玩呢,这千哄万哄地才去乖乖睡了觉。”我微微一笑,发现小桃儿眼角儿也微微有了些痕迹,心里突然有些热,回想当年初见之时,她还是个身量不足的小姑娘。  

    “主子,您怎么了?”小桃了见我一直盯着她看,不禁有些奇怪。  

    我笑了笑,“没什么,只是突然想起了你当年的模样,这些年辛苦你了。”小桃儿听我提起当年,脸更红了。  

    听我说完,她低下了头,再抬头眼圈却有些红,“主子,我要不是跟了您,现在还不定怎样呢。”  

    我笑了笑没再说话,小桃儿也自去拿了块儿帕子绣了起来。屋里很安静,只有窗外的白雪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。我将头埋在从杯子里不断升腾而出的热气中,心中不知道为什么突突地跳了起来,不知道胤祥他们怎么样了。  

    突然屋外一阵咔嚓咔嚓的脚步声,没等我抬头,“主子。”就听见秦顺儿在屋外唤了一声。我抬起头对小桃儿抬了抬下巴,小桃儿放下了手里的东西,快步走过去掀起了帘子,秦顺儿带着一头的雪走了进来。他一个千儿打下去,“主子,宫里来人了,接您进去。”  

    我还没什么反应,小桃儿已惊呼了一声,她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两步儿,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,脸上的表情却是掩不住的惊慌。看来小桃儿也已经明白,举凡我进宫,那就代表着没有好果子吃。我很想笑,却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。  

    秦顺儿瞥了小桃儿一眼,上前一步,低声说:“主子别担心,万岁爷回宫了,各位皇子的福晋都要进宫,随着宫里各位主子们一起为皇上祈福,从人也不用带。”  

    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我点了点头,心里不免怀疑,皇帝此举不是要把各位皇子的家人作为人质,以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吧。“小桃儿,你去帮我收拾一下,还有蔷儿的。”  

    听秦顺儿那么一说,小桃儿的脸色恢复了些,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去里屋。秦顺儿忙扭头跟了一句,“小格格的就不用了。”小桃儿一愣,站住了脚。他转过头来跟我回说,“宫里头说了,各府的十岁以下的小阿哥还有格格们都留在府内,由嬷嬷和教引太监们照顾,十岁以上的阿哥则跟随着各自的父兄一起。”我对小桃儿挥了挥手,她忙进去收拾了。看着秦顺儿正恭敬地站在原地,我嘴巴张了又张,最后还是没敢去问胤祥他们现在何处。  

    转眼间,小桃儿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交给了秦顺儿,又转过手来帮我把大氅穿好,再抬头,她眼圈儿又红了。我笑了笑,“好了,我只是进宫而已,倒是你,帮我把蔷儿带好,回来要是看她瘦了,我可不依。”小桃儿强笑着点了点头。我转身往外走去,雪花一下子扑面而来,冰冰凉凉地化在了脸上,令人精神为之一爽。  

    秦顺儿伺候着我到了府门外,宫里的天青没油布马车早已等在门外,几个太监正一动不动地垂手侍立着,猛一看,还以为是几个雪人。见我出了来,这才行动迅速地搬了脚踏子过来,又接过了秦顺儿手里的包裹,放入马车中。  

    我撑着秦顺儿的手进了马车,在他松手的一刹那,我问了一句,“今儿是几啊?”正要放下帘子退下的秦顺儿一愣,赶紧回了一句,“主子,今儿已经十一了。”“喔——”我点了点头。秦顺儿见我无话,这才放下了车帘子。  

    马车摇摇晃晃地开动起来,“十一吗?”我低喃了一句,那也就是说,离那个日子只剩下两天了……  

    屋里檀香缭绕,德妃虔诚地跪在菩萨面前不停地祈祷,我也跪在她身后的蒲团上,心里却只是在猜测着,胤祥他们真的准备好了吗,史书上的记载没有骗人吧,今天已经十二了,还有一天……  

    鱼宁,鱼宁……”德妃的呼唤声突然闯入了我的脑海,我惊醒了一下,一抬头才看见德妃正回过身来看着我,“你怎么了?”她缓声问了我一句。  

    “没事儿。”我微微摇了摇头,搪塞地说了一句,“只是一时有些头痛。”  

    德妃随意地点了点头,示意我扶她起来。我赶紧站起身来,轻轻地扶她站了起来,坐到了佛堂一边的春凳上,又倒了杯参茶给她。德妃接了过去慢慢地啜饮着,过了会儿突然问道:“你头痛得厉害吗?”我摇了摇头,“也没有,老毛病,习惯了。”她定定地看了我两眼才垂下了眼,淡淡地说了句,“那就好。”  

    自打我进宫来,德妃就一直把我带在身边,倒是四福晋和十四福晋分别带着各府里的女眷,在两个侧厅里焚香祈福。宫里的气氛越发地紧张,宫门口守卫着的内监也多了起来,严防各宫里的人互相乱窜。  

    吃饭要么是陪着德妃,要么就是自己一个人,睡觉也是睡在德妃睡房外的小花厅里。四福晋和十四福晋也是分开的,并不相处于一室,因此我跟那些女人们虽然是共处一院,意外是连一面都见不到。尽管我对见不到四福晋她们这件事儿一点也不介意,可心里毕竟有些奇怪,只是德妃不说,我也不能掐着她的脖子去问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  

    十一月十三日,雪下得越发地大了,扯棉絮似的不停地飘着,刚消停了两天的北风也呼呼地刮了起来,听起来有些撕心裂肺的。我一天都是心不在焉的,脑子里空白一片,机械地做着平常在做的事情,潜意识里却在等着那一刻的到来。  

    不知道德妃心里是怎么看我的,一时间我也顾不上她的想法,只是偶尔视线从她身上划过,才发觉她也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。神经紧紧地绷了一天,直到伺候着德睡下,宫女们也都退了出去,我才木木地走回了自己的床榻上,放下帘帐,抱膝坐下。  

    “不会吧,事情不会有变吧?”我有些神经质地自言自语着,“之前的每件事不都在它该发生的时候发生了吗?难道……”我情不自禁地开始啃着手指甲,那股难言的压力越发如吸饱了水的海绵一样,沉重地压在了我的心上。  

  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突然觉得外面有些混乱,可仔细听听,依然只有风声呼啸。我重重地靠回了板壁上,“唉——”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没等我这口气出完,就听见长春宫的宫门被打开的声音。我如被雷击一般地坐了起来,宫门一旦下钥,除非有特殊情况,否则直到天明,都是绝对不允许打开的。  

    里屋传来了哐啷一声,接着就看见德妃跌跌撞撞地从屋里跑了出来。她向我的方向望了一眼,那么黑的屋里又隔着一层帘幕,她的眼珠却反射着灼人的光芒。  

    屋门哗地一下被推开了,两个宫女惶然地举着灯进了来,还没等她们开口,一个太监扑了进来,一头跪在地上,凄哑地哭喊了一句,“德主子,皇上——驾崩了。”他话音未落,“娘娘!”宫女们惊叫着冲了过去,扶住了已然软倒的德妃。  

    屋里顿时乱成一团,有哭的,有喊的,一个宫女忙上前去给德妃揉着胸口,没两下,德妃就吐了口气出来,宫女们手忙脚乱地扶了她坐好。她用手在胸口用力地压了压,就伸手推开了眼前的宫女们,不说话只是死死地盯住了那个小太监。  

    我也无意识地用手抓紧了心口,只觉得心脏跳得好像很慢又好像很快。  

    好在那太监终是把下面的话说了出来,“方才隆科多大人已宣布了皇上的遗诏。”说到这儿,他重重地咽了口唾沫,那声音在之呼吸都已不闻的屋子里,大得仿佛是在平静的湖水里扔了一块石头。他喘了口粗气,一字一句地把那封诏书背诵了出来,“皇四子胤禛,人品贵重,深肖朕躬,必能恪承大统,著继朕登基,即皇帝位。”  

    他的话音刚落,门口就传来几声惊喘,我闻声看去,却是那拉氏等几个女人正站在门口。她们脸上的表情映着灯火,哭不是哭,笑不是笑,真是难以形容。一旁的十四福晋还有茗蕙几个,脸上却已隐然带了几分失落。  

    “先帝啊!”德妃突然放声大哭,屋里的人全都跪下一起哭了起来,门口的那拉氏她们也都跪下痛哭了起来。屋里屋外跪了一地的人,人人哀泣,不远处其他的院落也是哀鸣不断。报丧的钟声沉重又缓慢地敲响了整个京城。  

    十一月十六日,康熙的梓宫停放在了乾清宫。四爷,不,应该说是雍正皇帝已经带着一干皇子亲王贝勒们,在那儿为康熙守二十七天的灵。在这节骨眼上,八爷他们自然是随君伴驾,估计皇帝会不错眼珠地盯住了他们。  

    那拉氏她们已经准备着入住西六宫了。不少院落已经腾了出来,太妃们自然有太妃们的去处,就是德妃也要搬家的,只不过,她搬去的是慈宁宫,而不是什么养老所。  

    这三天,我要想走出宫门,总会有人从身后冒出来,毕恭毕敬地拦着我,要不是有人按三餐送饭,我还真怀疑这位新科的太后娘娘是不是把我给忘了。望着屋檐下的冰挂,我不禁想着这些天也没见到胤祥,不知道他有没有找我。头又是一阵晕,眼前有些发黑,我忙闭上了眼,自从那次之后,这头晕的毛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……  

    “在想什么?”德妃慢条斯理的声音突然在我背后响了起来,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,那股眩晕的感觉瞬间消失了,我定了定神儿,这才慢慢地回过身来。德妃正一身缟素地站在门口,午后的阳光笼罩住了她,却衬得她的脸色越发憔悴,眼睛也有些浮肿,其中布满了红丝,但背脊依然挺得直直的。  

    我稳步地走了上去,行了个宫礼,“在想胤祥。”很直白地回了她一句。  

    她明显地一愣,显然没想到我会给她这么个答案,脸上的神色一时有些怔忡。她看了我半晌,我也毫不回避地看了回去,她的肩膀突然松了下来,一瞬间好像老了许多,身子晃子下。我条件反射地扶了她一把,一入手,只觉得她的臂膀真称得上是瘦骨伶仃。她并没有推开我,而是任凭我扶着她,坐在了窗下的榻子上。  

    “我才刚告诉他,你头痛又有些犯了,先让人送你回去了。”说完她轻轻地咳嗽了起来。过了会儿,才伸手从袖中取出了一个朱红色的小匣子,她也没打开,只是用手指轻轻地来回抚摸盒子那光滑的表面。  

    我安静沉默地站在一旁,可眼光却随着德妃的手指不自觉地移动着,心里猜测着那到底是什么。“拿去吧。”过了良久,她好像终于下了决心似的把那个盒子递给了我。我有些迟疑地接了过来,一时间反倒没有勇气去打开它。德妃看我迟疑的样子,轻轻地呼了口气,淡淡地说,“这是先皇的遗旨。”  

    我一惊,猛然觉得手里的盒子好像着了火似的很烫手,手指不自觉地一松,那盒子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,散了开来。一张薄薄的淡黄色的纸张从里面飘了出来,落在地上,隐约有些红色的痕迹洇过了纸背。我缓缓地蹲下了身,暗暗地做了个深呼吸,伸出手指轻轻地将那张纸翻了过来,字体有些歪斜,上面只有四个朱红色大字——人之常情。  

    “其实这很正常,人人都自私,出了事,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最爱的人。”我抬起眼看向康熙,“不要说是四爷,就是您和胤祥一起出事,我也只会选择胤祥的”……我轻扯了扯嘴角儿,“这不关乎什么纲常伦纪,这只是人之常情,不是吗?”“哈哈——”康熙皇帝突然放声大笑。我一哆嗦,越发地低了头,“人之常情,哼哼,说得好。”一阵步履声响起,一双麂皮靴子慢慢地踱了过来,在我面前站定。我暗暗握紧了着手。衣履声响,皇帝竟然半弯了腰,明黄的荷包就在我眼前轻轻摇晃着,他低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,“别忘了你今天说过的话……”  

    数年前在懋勤殿与康熙的那番对话,清晰地在我脑海中响了起来,一字一句,如犹在耳。我伸手捻起了那张纸,站起身来,心里竟然有了几分好笑的感觉,这算什么,皇帝在用我给他的理由来解释他为什么要杀我吗?  

    “人之常情吗?”我一字一顿地念了出来。  

    “皇上说,你看了之后,一定会明白的。”一直默不作声的德妃突然开口说道。  

    我嘲讽地一笑,“是啊,不明白又能怎样?”  

    德妃被我噎得一怔,可脸上却没什么怒色,只是有些不堪重负地看了我一眼,闭上眼幽幽地说了句,“那时候我以为把你许给了老十三,一切就会风平浪静,看来终是我错了。”  

    我心里不禁一痛,那晚胤祥那欣喜若狂的表情,还有四爷苍白如雪的脸色,一直都深深地刻在我心底,它曾帮我支撑过了许多的难关。我喃喃地说了句,“我只是想让他们两个都开心,这有错吗?”  

    德妃闻言身子一抖,她睁开眼看着我,眼圈儿发红,却一滴眼泪也没有,“你没错,只是你想让他们都开心的那两个人,不但是兄弟,更是君臣。”德妃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,可到最后却尖厉了起来。说完她猛地站了起来,喊了声,“来人呀!”一个老太监应声进来,疾步走了过来,头也不抬地将一个青花瓷壶放下就出去了。  

    德妃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个杯子,缓缓地将壶里的水倒了出来,一股再熟悉不过的味道了出来。德妃看了看我,就将那杯茶放在了桌上,“这不会让你有什么感觉的。”  

    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了,钮祜禄氏温柔的笑脸,仿佛如同一根烧红的铁钎,带着嘶啦啦的声音从我脑海中狠狠划过,我哆嗦着嘴唇问了一句,“是因为我已经喝了三年了吗?”德妃默然。  

    我一把抓起了那个茶杯,温热的茶水瞬间濡湿了我的手指,正想狠狠地把杯子摔在地上,突然想起钮祜禄氏平时总是笑说,这清茶是谁谁谁送给四爷的,她好不容易才弄出来送给了我……四爷这两个字,让我放松了太多的警惕,我缓缓地放下了手来。  

    “这样对皇帝好,对胤祥也好,你也不希望他们因为你……”德妃叹了口气,“你最明白的,不是吗?”  

   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,心里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了。每个人都说我明白,可是我到现在只明白了一件事,那就是我的命运早在三年前就决定好了,而现在则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了……  

    门扇突然被轻轻地敲了两下,一个沙哑的声音回说:“启禀太后,万岁爷和十三贝勒过来了。”我下意识地就想往外冲去,可没跑了两步就停了下来,胸膛剧烈地起伏着,德妃则慢慢地从我身边踱了过去。  

    花盆底儿清晰地敲在青石砖地上,咔嗒咔嗒地一步步向门口走去。站定,她的背脊又挺得直直的了,“先帝爷做了他该做的,我也做了我该做的。”说完她推开门,毫不迟疑地走了出去。  

    “皇上驾到——”  

    “万岁爷吉祥。”“皇上吉祥。”一片问安声传来。  

    “起来吧。”四爷熟悉的声调传了来,我心一抖。  

    “儿子给太后请安。”  

    “胤祥给太后请安。”  

    胤祥,我在心里喊了一声,忍不住地朝门口走去,透过缝隙,看见德妃正弯身扶起四爷和胤祥。四爷还是那样的冷峻,身上穿着丧服,可嘴角儿上翘,却带上了一丝以前所没有的高傲。四爷一直都是傲气的,却从没有这样睥睨天下的高傲,明黄色的帽檐中央,镶着一块美玉,腰间则系上了九龙盘珠袋。胤祥也是一身素服,但却是英姿飒爽,脸上的神色比以前稳重多了,一举一动中都带了一种气质,这大概就是一个掌握了权力的男人的自信吧。我转过了身子,慢慢地走回到了塌子边坐下,伸出手,拿起了那半杯残茶,在手指间摇晃着。  

    “你们怎么来了?”就听着德妃柔声问了一句。  

    “儿子本来要去请安的,听说您到这边来了,就赶紧过来看看。昨儿太医不是还说,您这两天身子太虚,别太累才好。”四爷恭敬地答了一声。  

    “我也不过是这两天心里堵得慌,,想散散心,不知怎么就走到这儿来了,倒是皇帝你身子骨儿要紧,这不知道还有多少大事等着你呢,你就别再替我操心了。”德妃温言地说了两句。  

    胤祥在一旁笑说了句,“万岁爷就是对太后心太重。”  

    “我知道,可做了皇帝,这身子就不是一个人的了,是全天下的了,私情两个字,倒是要放在一边了。”德妃语重心长地说了这么一句。  

    “儿子知道了。”  

    四爷的话音刚落,宫门外就传来了阵阵脚步声。“皇上吉祥,太后吉祥。”赫然是八爷的声音。我一怔,思绪一晃间,也没听到八爷说了些什么,只听到四爷淡淡说了声,“朕知道了,你先去处理吧。”八爷的声音顿了顿,才毕恭毕敬地说了声,“臣,遵旨。”只是语意中多少有些涩。我脑中不期然地想起了方才德妃说的那句话,“他们是兄弟,更是君臣。”心中一凉。  

    “咱们也走吧。”德妃说了句。  

    “是。”四爷答了一声。  

    就听见太监们高喊一声,“万岁爷起驾了。”屋外不一会儿就静了下来。杯子里的水也变得越发地冰凉起来,那股头晕目眩的感觉又袭了上来。  

    “我只是想让你们两个都很开心,不过刚才看起来,你们两个真的很开心啊。”想着四爷嘴角儿的那丝高傲,胤祥的英姿飒爽,我昏昏沉沉地举起了杯子,眼前的杯子好像有些模糊,我将手里的杯子一倾……  

    “两个都要开心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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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afeitu  贵宾  发表于 2007-4-3 16:01:54 | 显示全部楼层
“喂,你醒醒,难道喝矿泉水也会醉人的吗,怎么开始胡说八道了!”一个我听起来很熟,却又仿佛很久没听过的声音,不停地在我耳边回响着。我一扬手随意地挥了一下,想将这声音赶走,却只听啪的一声,好像打到了什么,接着就听到一声尖叫,然后一投剧痛从我手臂传来。  

    “啊——”我大叫了一声,猛地坐了起来,头呼地一晕,我忙用一一只手撑住额头,又在眉心上捏了捏,这才往自己的手臂上看去。一只手正掐住我一点肉皮在那里扭动,我顺着手臂往上看去,圆眼、圆脸、圆鼻头……小秋正一脸怒气恶狠狠地盯着我。  

    “小秋,是你吗?”我用力眨了眨眼睛,又想伸手去揉,心里却想着是不是我又做梦了,难道德妃给我的不是毒药,而是迷幻剂吗?那我再睁开眼,看见的会是谁,胤祥,还是四爷,还是……难道说奇迹真能发生两次?  

    我正在用力的眨眼中,就听小秋没好气地说:“废话,不是我是谁,你可真行,竟能弄到中暑,还找了个那么僻静的地方,要不是搞卫生的大叔看见了你,我估计你今天就交待在这儿了。”我又用力地眨了眨眼,眼前出现的依然是小秋飞快蠕动着的嘴唇。  

    听着小秋没完没了的唠叨,我忍不住转了头四下里乱看。玻璃窗,日光灯,空调扇,桌子上还放着我上个月和小秋一起买的那款手机,小秋的大背包也斜搭在椅子上,一股久违的现代感慢慢地渗入了我的神经。  

    看样子我可能真的是回来了,奇迹变相地等于发生了两次,虽然心里还是不能最后确定,但是这次疑似穿越带给我最大的好处就是学会了随遇而安,清朝我都能活下去,更不用说我一直生活着的现代社会了。  

    我靠回了床侧的石灰墙上,一股凉意顿时顺着背脊透了进来,脑中的眩晕感也降低了不少,小秋叨叨了半天,突然发现我居然没有回嘴,就只是微笑着看着她,她这才停嘴,上下地打量着我,又伸手过来摸摸我脑门。  

    “刚才医务室的阿姨说你没事儿啊,多补充点水分就行了。”  

    我一巴掌打掉了她的手,“我当然没事。”  

    小秋仔细地看了看我,确定我没事儿,立刻又凶了起来,“你没事儿冲我傻笑什么?”  

   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,“这叫怀念好不好?”  

    小秋翻了个比我更白的白眼,“一个星期没见我,你就怀念上了,那我上次出差去山西一个月,回来一见面,你说什么来着,唉,你怎么还没走啊。”  

   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,让她这么一说,好像还真有这回事儿,不过小秋因为工作的关系,时不时就会出个差,来来回回的多了,有时候搞混了那也是在所难免。  

    “你要是没事儿,咱就回家吧?博物院马上就要关门了。”小秋递给我一条湿毛巾。  

    我接过来用力地擦了擦脸,“成,我没事了,咱们走吧。”  

    “喏,水你拿好了,阿姨说你得多喝水。”小秋从地上的箱子里抽了两瓶水出来,一股脑儿地塞在了我的手里,又胡乱地将床上的毛巾被叠了叠,就拉着我出门去了。  

    一路上我只是低头快走,小秋最后都有些小跑地跟着我了。她伸手拽了我一把,“你怎么了?往常拉你都不走,今儿倒跟飞毛腿似的。”  

    我冲她咧了咧嘴,“不是,这太阳还没下山,烤得这石板路烫得要命,都可以烤肉了,本来我就中暑头晕,你还让我慢走。”  

    “哦——”小秋应了一声,忙加快了脚步,突然感叹地说了一句,“没办法,这地方没有树啊。”“哎哟——”我脚下绊了一下,小秋忙扶住了我一把,“看你脸红彤彤的,不行,咱们出了门打车吧?”  

    “好啊。”我随意地答应了一声,却不敢跟小秋讲,方才听她说的那句话,会让我想起他,心里不禁又一痛,我赶紧甩了甩头。  

    没一会儿,故宫的后门就到了,小秋跟门卫打了声招呼,就拉着我往外走去。一出门没走多远,正好有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,小秋忙招手,没等车子停稳,就一个箭步拉着我蹿了上去。报了地址,汽车飞快地开动起来。  

    我强忍着再回头看一眼的冲动,就听小秋在一边笑说:“今晚上咱们吃什么呀,你家里还有什么?”  

    我一愣,“什么我家?”   

    小秋大大地叹了口气,“我现在终于知道中暑后遗症是什么了,这位小姐,你前天就打电话给我,说是叔叔阿姨周五兵发海南,你独守空房,寂寞难耐,邀我周末同住,可记得否?”  

    前面开车的司机大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,我不禁有些尴尬,瞪了小秋一眼,“知道了,知道了,家里什么都有,你自便吧。”我老妈就是这样,在她眼里我就是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,每次出门之前,都会把冰箱填满,而根本不去考虑这世上还有“出去吃”这三个字。  

    小秋听见有的吃,倒也不太计较我记不记得的事情了,看着她东张西望地往外瞅,我忍不住问了一句,“今儿是你把我从蕴秀宫弄回来的?”  

    “都错。”小秋回过头来笑说,“第一,我是请大叔帮忙把你运回来的;第二,你中暑的地方是在慈宁花园的后身,什么秀不秀的,我从来没听说过;再来我还没问你,你怎么跑那儿去了,那一般不对游人开放的。”  

    我虽然能想到,故宫里根本没有蕴秀宫这么一间屋子,可听见小秋的证实说法,还是让我心里有些疼,那个梦实在太过真实了。我喘了口气,随意地说了句,“我迷路了,也不知道怎么就绕那儿去了。”小秋哦了一声,倒也没放在心上。  

    一到家,小秋先蹿进了浴室洗了个战斗澡,然后才轮到我踏踏实实地洗了个热水澡,一边洗一边发现,自己即使没人伺候,也还是能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,不禁自嘲地一笑。虽然已经在那个世界习惯了皂荚,但是重新用上淋浴和洗发水的感觉,还是让我把头发整整洗了三遍。  

    一出浴室,就看见小秋趴在我的床上,一边吃零食一边用我的笔记本电脑狂看《CSI》。见我出来,她头也没抬地说了句,“你掉浴缸里了?”  

    我一边擦头发,一边说:“好久没淋浴了,所以洗得长了点。”小秋原本摇晃来摇晃去的双脚顿时停住了,接着就小心翼翼地将头埋在我被窝里嗅着。  

    “不是那个意思!”我没好气地喊了一句。  

    她一抬头,“那是什么意思?”  

    我懒得理她,只是自去拿了乳液在脸上涂抹着。过了会儿,我轻声地问了句,“秋儿,你信不信穿越时空这种事?”  

    “不信!”小秋很干脆地回了一句。  

    再过了会儿,我又说,“那要是说做梦穿越时空你信不信?”  

    “信啊。”小秋抬头一笑,“还有人做梦自己是火星人呢。怎么,做了啥穿越时空的梦了?”我仔细地想了想,一时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。  

    小秋挠了挠头,“那你写出来好了,你不是很喜欢写东西吧,反正是你的梦,你想怎样就怎样。”说完她把电脑还给了我,打了个哈欠就钻进了被窝里。  

    我愣愣地对着电脑良久,才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一个空白的文档。我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,一个不着边际的梦有什么好写的。随手把文档关掉了,正想关了电脑睡觉,一阵微风从开启的窗子那儿飘了进来,“小薇……”微风如同一个轻轻的低语,从我耳际边滑了过去,我一下子坐直了身体,慌张地四处张望着,可却再听不到那个声音。  

    也许只是风声,我放松了脊背,低头看着小秋熟睡的脸,想想她刚才说的话,我不禁一笑。她说得对,梦是我的,我想怎样就怎样,也许在现实中我再也见不到他们,可在梦中还是可以的,可以继续幸福下去。  

    我又打开了一个空白文档,仔细地想了想,认真地敲下了四个字的标题——《梦回大清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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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afeitu  贵宾  发表于 2007-6-28 19:42:06 | 显示全部楼层
番外四爷之冰火两重天

  这篇番外本不想写的,只是心中确有许多未尽之言,此文也许是前言不搭后语,又或是狗尾续貂,大人们随意看看吧,若不喜欢,就当它不存在好了
---有些惶恐又有些兴奋的金子留


楔子

明黄的绸缎袱子软软的搭在龙椅上,映着苍色的月光,越发的显得冰凉起来,我用手慢慢的滑了过去,不带一丝温暖…环顾四周,高高的朱红廊柱,水滑的白玉栏杆,还有那静坐案头的绯色玉玺,除了自己的呼吸,再也没有半点儿响动,眼前的一切终于都属于了我---爱新觉罗.胤禛.

白天的喧嚣恍然如梦,百官朝拜,自命不凡的老八,骄傲的十四也都匍匐在了我的脚下称臣,我的满腔抱负,也终于可以经由自己的手来实现了,无数的公文,奏折,批复让我忙碌不堪,那个时侯心里感觉是满满的…可为什么要有黑夜呢,为什么要有闲暇呢,为什么…心这样空呢…

“四爷,你以后一定会得到你想要的,一定…”那温柔却坚定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了起来,是吗,我真的得到我想要的了吗,那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肯定的告诉我一声”是的,四爷”…小薇,这个名字如熔岩般迅速填满了心房,心被烫的那么疼,可却发现自己在微笑,每次都这样,想她就会痛,可再痛自己也是微笑的.

我缓缓的向后靠了过去,如往常一样,思绪迅速的回到过去,只要是独处的夜晚都是这样,我都靠着回忆让自己温暖起来,笑着入梦乡,事情过去了这么久,可一切仍如昨天发生的一样鲜活,一如那次的初见……

刚出了御书房的门儿,“四哥”, 十三弟笑嘻嘻的声音在我背后响了起来.“今儿太子爷去了戒台寺,给皇后娘娘祈冥福,咱们不用再去咸安宫伺候了,四处逛逛如何,你看天儿这么好”,.
  我习惯性皱了皱眉头,还没来得及开口,,十三已嬉皮笑脸的开口”,我的好四哥,只是随意在宫里走走,今儿太傅讲的中庸听的我头都大了,您就不用摆出这付道学面孔来吧,怪吓人的”.
  忍不住好笑的撇了撇嘴角,淡淡说了句”你也有怕的”,十三见我态度缓和下来,做了鬼脸儿,”怎么没有,眼前不就真真儿的有一个”,说完拉了我就走,嘴里边唠叨些宫中琐事.
  北京城正是初夏,春风拂柳,杨絮飘舞,万般的生机勃勃,我和胤祥闲庭信步的随意走着,心里有两分闲淡,却没什么轻松随意…’轻松随意”,这四个字,从我懂事开始就与我无缘了.
  生下来就被抱进钟粹宫,以慰皇后丧子之痛的我,在还没明白什么是兄弟父子亲情的时候,就已经懂得了如何在嫉妒,流言,诋毁中生存下来,不让人知道我的渴求,不让人了解我也会在乎,也会痛.
  不禁然想起前儿偶尔听到老十跟他那一群人说什么,老四就是个石头人,冷眼,冷血,冷肚肠.”哼”…忍不住冷笑了一声,石头吗…”四哥”一边的十三猛地扯了我衣袖一下”你看那老家雀儿,真肥,有个弹弓子就好了”.

看着他雀跃的脸,我心中一暖,嘴上却说”都多大的人了,还想胡闹”,胤祥也不搭话,就笑眯眯的瞄着那只鸟看.我顺势抬眼看了看那只麻雀…真的很肥,就那么悠闲的落在树枝子上,晒着太阳,见了人竟是不怕.看着那只万分闲适的鸟,心里突然兴起一阵厌恶,往下压了压,转手扯了胤祥走人.
  胤祥也不在乎,还是有一搭无一搭的和我随意聊着天,我的心慢慢的放松了下来,虎狼似的兄弟怎样,严格冷漠的皇阿玛又怎样,还有那…见不了几面,也没什么话说的额娘,我还有十三弟不是吗.人人都说是我照拂着他长大,可别人不知道,他又何尝不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膀臂呢.
  正想着,十三弟却站住了脚步,仿佛在仔细听什么,又探头往前头看了看,我正疑惑的随他的视线看去,他突然加快了脚步,在个假山石后一转,人就不见了.

我一怔,四下里看了看,这才发现无意间竟走到了储秀宫的后花园外.忍不住皱了皱眉,现在正是三年一选的时候,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今儿上午秀女们应该都已经入宫备选了,那十三弟他…
  不及再细想,只是赶紧的挪动脚步追了过去,这种地方,这种时候,要使出了什么乱子,可不是闹着玩的.没把柄老八那群饿饿狼还要生生的变一个出来呢,这会儿子要是…

刚转过假山石,就??桓鏊挡怀龅那辶疗?治氯岬纳?粜λ怠蹦阋惨谎?故巧癯龉砻谎剑?」怼?我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,十三弟笑嘻嘻的说了句什么我没有听仔细,只是默默的看着眼前一袭青衣素裙的少女.

眉清目秀,红唇雪肤,干干净净的一个人,却不是什么让人一见惊艳的美人,可是我却不想移开目光,因为我从未见过那样清朗自信的眼,那样暖的笑…她就那样的笑着,任凭温暖随意流淌,滑过别人的心上.

“四爷来了,四爷吉祥…”一踏入长春宫,奴才们纷纷肃立请安,我淡淡的点着头,随着小太监慢慢的往里面走着.不期然,十三弟的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,”四哥,你就应了我吧,那个丫头真的很好,没的让老十那混人弄了去,啊…四哥,你别沉着脸不说话呀,我……”.

想想胤祥扭股糖似的赖皮样子,现在还有些好笑,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,”四爷”,小太监低低地唤了我一声,回过神来,这才发现已到了额娘正殿的影壁前面,忍不住皱了眉,却也只是漠漠的看了他一眼.

小太监脸色一白,忙的低了头,”四爷,请您在这儿稍等,奴才这就去通报一声”,”去吧”我微微点点头,那小太监忙的回身往影壁后走去.看着他惶惶然的样子,心下已经习惯了,众人见了我一般都是这样的表情—畏惧.

我从来没在乎过,这样也好,人性本凉薄,见的还少吗,倒不必像老八那样,脏的臭的也是违心的一视同仁,尽数笼络….一双明朗干净的眼不期然的闪过了脑海,心里一怔,就那样对视的一瞬,竟到今天还记得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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